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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四（当地时间 1 月 24 日），利比里亚的卫生官员宣称，研究人员首次在西非的蝙蝠体内发现了致命的埃博拉病毒。该病毒是近期引发疫情蔓延的罪魁祸首。
此前，科学家曾在中非发现携带该疾病的蝙蝠，他们一直都怀疑蝙蝠不仅是埃博拉病毒的自然宿主，也是其他地区一些人类传染病的来源。但至此之前，他们还没有在西非发现任何携带扎伊尔埃博拉病毒（Zaire ebolvirus）的蝙蝠。
尽管在利比里亚发现了带病毒的蝙蝠，但该国从 2016 年以来还未发生过任何人类感染埃博拉的病例，而这种蝙蝠也并没有和任何一种人类疾病有联系。
此次结果只是研究人员的初步发现，还没有准备发表通常用来展示科学发现、经同行评审的期刊上。目前，科学家只研究了 20% 的蝙蝠基因组，还在继续探索其他部分。
但由于这一发现对公共卫生具有潜在影响，利比里亚的官员希望尽快广泛分享这一消息。
“这是一项尚未完成的研究，相关工作还在进行当中，”哥伦比亚（Columbia University）的病毒学家西蒙·J·安东尼（Simon J. Anthony）说。他已经对从受感染的蝙蝠身上提取的进行了基因分析。“从科学角度来看，要做出结论还为时过早，但这个发现会对公共卫生领域造成影响。我们确实已经有足够的数据表明，这只蝙蝠体内含有扎伊尔埃博拉病毒。我们也同意利比里亚政府的做法，应该共享这些信息。”
科学家称，如果能了解哪种蝙蝠携带埃博拉病毒，可能有助于卫生官员教育公众如何避免接触该病毒，从而防止疫情爆发。最新发现的这种蝙蝠栖息在洞穴和矿井中，因此需要警告人们避开这些地方。
但安东尼认为，可能有更多生活在不同栖息地的蝙蝠也携带此种病毒。
避开洞穴无疑是明智之举，但可能难以阻断其他一些感染途径：全世界许多地区的人们都有吃蝙蝠的习惯，他们在捕捉或准备煮食的时候就可能被病毒感染。猎人和厨师也可能无法区分不同种类的蝙蝠。
研究人员表示，这些发现并不意味着应该消灭蝙蝠。蝙蝠会捕食昆虫和为果树传授花粉，这对人类和农作物都是有益的。屠杀蝙蝠会破坏复杂的生态系统，甚至可能引发更严重的疫情。
扎伊尔埃博拉病毒是当前造成刚果民主共和国（Democratic Republic of Congo）爆发疫情的根源。该疾病在这个饱受战争蹂躏的地区正处于失控状态，已有超过 700 人感染疾病，超过 400 人丧生。这也是有史以来规模第二大的疫情，仅次于 2013 年至 2016 年在西非因同一种埃博拉病毒造成的疫情爆发，当时有近 3 万人遭受感染，1.1 万人不幸丧生。
据说，几内亚的一个小男孩在处理被感染的蝙蝠时造成了这种西非流行病在本国、利比里亚和塞拉利昂（Sierra Leone）的蔓延，但尚不清楚真实原因。
利比里亚的一个研究团队在全副武装下（配备特卫强连体防护服[Tyvek suits]、手套、面具、护目镜、头罩、靴子），诱捕了约 10 个种类共 5000 只蝙蝠，在采集了它们的血液、尿液、粪便和口腔拭子后进行了放生。
安东尼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实验室发现，在利比里亚东北部宁巴区（Nimba District）捕获的一只蝙蝠的口腔拭子中含有这种病毒的遗传物质。这是一只有皮毛的大长翼蝠（拉丁文名称：Miniopterus inflatus），大小和小老鼠差不多，体重有半盎司（约合 14 克），翼展长约 12 英寸（约合 31 厘米），以食用昆虫为生。
该检测还发现，这只蝙蝠对扎伊尔埃博拉病毒有免疫系统反应，并且体内有病毒抗体，这进一步证实它已被病毒感染。
这项研究由美国国际开发署（United States Agency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资助，是一个名为“预测”（Predict）的项目当中的一部分，该项目试图在病毒进入人体并引发疫情之前就找到它们。研究小组的成员来自利比里亚政府、哥伦比亚大学、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Davis）和生态健康联盟（EcoHealth Alliance）——一个非营利性组织，主要研究源自动物并感染人类的新兴疾病。
这种蝙蝠看起来并没有因感染病毒而生病，科学家们也尚不清楚它们是如何被感染的。生态健康联盟里负责科学和外展工作的副主席、兽医乔纳森·爱泼斯坦（Jonathan Epstein）认为，蝙蝠和埃博拉病毒可能已经共存了很长时间，它们极有很可能在一起进化。
实验室仍在继续研究蝙蝠身上发现的病毒是否与导致大规模西非流行病的病毒完全相同。安东尼说，到目前为止，已接受分析的 20% 的病毒基因组与流行株（epidemic strain）相吻合。
他表示，到目前为止，该小组已经分析了 3000 份从蝙蝠身上收集的样本，而样本总量是 1.2 万份。
“我们还有相当多的工作要做，”他说。
蝙蝠身上还携带许多其他对人类致命的病毒，包括狂犬病毒、SARS 病毒（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尼帕病毒（Nipah）和埃博拉病毒的近亲——马尔堡病毒（Marburg）。至于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目前还不得而知。
“这个问题由来已久，”爱泼斯坦说。“人们可能认为蝙蝠是一种动物，但其实全世界有超过 1400 种不同类型的蝙蝠。”
在所有哺乳类动物中，蝙蝠占 20%。
“它们是一种古老的哺乳类动物，已经生存了数百万年，”爱泼斯坦说。“根据进化时间尺度（evolutionary time scale，生物进化的时间尺度，通常以万年、百万年计，译注）来看，它们与这些病毒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接触牲畜或人类的机会也很多。”
去年，参与“预测”项目的研究人员在塞拉利昂的果蝠（Fruit Bat）中发现了马尔堡病毒，这是在西非首次检测到此种病毒。此外，该项目的科学家还在塞拉利昂发现了一种以前未知的埃博拉病毒——邦巴利埃博拉病毒（Bombali ebolavirus）。这种病毒是在一种以吃昆虫为生、栖息在人类住房内的蝙蝠身上发现的。
但是，这两个发现都与人类爆发的疫情无关。科学家表示，这正是他们希望达成的目标：在病毒导致人们生病之前就发现它们。他们认为，邦巴利病毒有可能会感染人类。
翻译：熊猫译社 Emily
题图版权：视觉中国
© 2019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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